深产业生态理论研究与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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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赵德峰 2024-11-19 4 4 1.16MB 102 页 15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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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绪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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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绪 论
§1.1 研究的背景
§1.1.1 当代产业研究与管理工作所面临的时代课题
产业研究是一项博大精深的工作。在当今的知识经济时代，随着以信息技术
产业为代表的高科技产业在世界范围内的蓬勃兴起，产业领域内发生了系列深刻
的变革，产业系统生存和发展的状态与行为愈加复杂。相比于工业经济时代，知
识经济时代产业领域内的变革突出表现在如下诸多方面：专业化分工，包括制造
外包和知识性外包等生产形式占据主流，而传统的手工作坊、大规模生产、多单
位公司等形式已逐渐演变成配角[1]；产业价值链条的环节增多、长度趋长；在专业
化分工的基础上，产业的某些活动更加趋向于在特定的地理区域内聚集[2-3]，自然
资源条件也不再是限制产业空间区位选择的首要因素；一些产业集聚区的内部构
建了完备的经济社会网络体系，在世界经济舞台上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美
国的硅谷、印度的班加罗尔等，诸如此类的产业集聚区在当代产业暨科技的创新
实践中担当了主力军的重担。
§1.1.2 产业观及当代产业观的变革
产业观是产业研究的首要问题。产业观属于经济哲学的范畴，它为具体的产
业研究及管理工作提供方法论上的支持。
经济哲学从经济学与哲学的母体脱胎，成为一门极其重要的独立学科，其必
要性已经得到众多经济学家以及哲学家的认同。经济学在认识世界的方法论上的
落后会严重阻碍经济科学本身的发展。以复杂系统进化过程中的非线性、正反馈
等动力机制为核心的一系列的新方法正逐渐走入当代经济世界的哲学框架中，当
传统经济学把其理论建构在最优的、唯一解的、可预测的、独立于历史的均衡观
念之上时，与现代自然科学的革命性进展相一致的一个全新的研究范式正逐渐形
成：新的范式则是基于非最优的、多种可能的、不可预测的、历史依赖的进化观
念之上，这两种不同研究范式的经济学的区别非常类似于牛顿力学与现代非线性
物理学[4]，马歇尔也曾给经济学家提出了如下的任务：经济学家的任务在于经济生
物学，而不是经济力学。
产业观作为经济哲学的分支之一，离不开时代科学精神的沃壤。当我们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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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建立某种产业理论所依赖的当时代普遍的哲学观念、哲学思维方法、价值取
向与理想追求[5]等问题时，就涉及到了经济哲学中的产业观问题。产业观在内容与
形态方面的差异，表明了不同流派的产业研究学者的态度选择；在具有特定内容
与形态的产业观的指导下所形成的产业理论或所进行的产业管理工作，其根本任
务是解决当时代产业发展中的现实问题，因此产业观又必然具有时代性与局限性。
现阶段，在产业研究领域中占据主流的学科是产生于西方工业经济时代的产
业经济学。产业经济学主要是在微观经济学的基础上来研究传统产业领域内的焦
点问题[6]。在当今以科技及科技产业的迅猛发展为主要特征的知识经济时代，传统
的产业经济学理论中所体现的、以工业经济时代的哲学观念及价值取向等为基础
的产业观，已不能适应新的社会发展阶段的产业研究及产业发展的需要，新时代
的产业研究及管理工作亟待从产业观的哲学高度进行创新，而不仅仅是在原有产
业观的框架内以产生新的流派的方式进行局部的修补。
总之，当代产业领域内的系列变革，对以研究传统产业为主的产业经济学理
论提出了巨大的挑战，产业研究与管理工作的创新迫在眉睫。而与此同时，包括
我国学者在内的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接受并选择从生态学的视角思考产业、尤其
是高科技产业的生存与发展的状态及规律等问题。
§1.1.3 生态哲学及其发展阶段
生物生态学是一门已有上百年历史的成熟学科[7]，它选择了从自然界中的各种
生物与其生活环境之间的关系的视角出发研究生物生存和发展的状态与行为（即
生态）。生态学既强调自然界中的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联系，又重视组成部
分之间通过联系所形成的状态的演化发展。而联系和发展的观点是唯物辩证法的
总特征。从这个意义上讲，生态学又被包括生态学家在内的学者们提升到了作为
方法论基础的哲学高度。通过对复杂精深的自然生态现象的深刻研究，生态学中
所总结出来的，诸如循环经济机制、族间共生机制等原理与唯物辩证法中所包含
的基本规律在本质上是一致的。而生态哲学无疑具有更加形象具体的优势。因此，
一直以来，生态学被其他众多的学科以不同的角度所广泛借鉴，积极活跃于学科
交叉的舞台，成为分支最多的一门学科。
哲学是时代精神的总结。以演化的观点为主要特征的哲学，其内容与形态也
必然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演化。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前，生态学的演化观的核心代
表是达尔文的自然选择学说。尽管自然选择学说曾经作为当时代自然科学的三大
发现之一,为马克思恩格斯的辩证唯物主义自然观的创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
我们依然不得不客观地面对自然选择学说在理论应用上的局限性问题。自然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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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说从个体水平上给出了个体新性状渐进形成的机制[8]：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从而成功地阐释了生物个体的进化之路。然而，任何生物都不可能脱离群体而单
独存在，对于群体及群体以上水平的研究才是生态学家最感兴趣的、也是可以被
其他学科更广泛借鉴的领域。自然选择学说一方面难以对诸如“群体大爆发”等
系统跃进演化现象给出合理的解释；另一方面，它过多地强调自然因素在生物进
化中的决定作用，却没有对生物间相互作用等非自然因素在生物进化过程中的贡
献给予足够的重视。处于这一发展阶段的生态学科，在对于群体及群体以上水平
的研究中，只能以数理统计为媒介，获取有关存在的信息，却无力把握深层的演
化规律。“生态系统”的概念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时被提出。从八十年代起至今，
在融合了以自组织理论为核心的系统科学最新理论的基础上，生物生态学科进入
了以生态系统生态学为研究主流的发展阶段。在唯物辩证法创立之后，比利时物
理学家普利高津（Prigogine 1917-）教授，首先通过自己的科学研究和哲学思考，
接受了“自然界历史发展的思想”[9]，创立了耗散结构自组织理论。耗散结构论从
理论物理学出发，发展了现代系统科学，它主要探讨了系统从无序转变为有序的
条件、相干行为和机制，探讨了耗散结构的形成和生长的动力学机制，研究怎样
通过“涨落”的作用使系统有序化以及研究在什么情况下可以有效地运用耗散结
构的概念和范畴。耗散结构理论开创了 20 世纪下半叶自然科学的新方向，目前已
被应用于自然和社会研究的许多方面，并且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70 年代又相
继出现了协同学、超循环论、相变理论和突变理论的结合、混沌论、分形论等这
样一些关于系统自发运动、自我组织的理论。运用这一系列的理论，能够比较系
统地刻画自然系统演化的前提条件、契机诱因、道路选择、动力源泉、组织形式、
过程途径和发展前途，并对发展演化的统一性和循环性等系统演化的机理有了一
个比较清楚的认识。系统自组织理论的研究表明，生命系统都是自组织系统，也
就是自我形成、自我调控、自我演化、自我消亡的系统。系统自组织理论至今仍
处于发展和构建之中，并不断走向完善。作为达尔文的自然选择学说的补充，系
统自组织理论从生态系统的层面对于生物界的群体演化现象提供了更加完美的解
释，从而极大地完善了群体及以上水平的生态学理论。
§1.1.4 生态产业观及产业生态学的确立基础
经济学是研究关系的学问。生态学是研究自然领域内各种关系的学问，生态
学又被称为是“自然的经济学” ；而社会的经济学（包括宏观经济学、微观经济
学及产业经济学等）是研究社会经济领域内各类关系的学问。生态学所研究的自
然经济运行规律是大自然千百万年来选择的结果，远比人类迄今为止研究所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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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理深奥、“精明”， 社会领域的经济学理应向自然领域的经济学——即生态学学
习[10]，由此即产生了生物生态学科向包括产业研究领域在内的社会经济研究领域
的渗透。引领当代经济研究范式转变的自然科学的核心大多来源于系统科学的理
论与方法，而许多系统科学家正是生物学家，许多系统科学的理论与方法也正是
来源于科学家们对生物界的深入思考，系统科学的理论与方法在生物生态研究中
的运用方法、运用途径等也必然带给经济学界有益的借鉴。产业研究的核心问题
是产业生存和发展的状态及其规律，而对于生物生存和发展状态的研究是生物生
态学的主题。同样是涉及到生存和发展状态的问题，从直观上联想到要从生物生
态学科中寻找灵感与启发进而开展对于产业的研究工作，这是很自然的。而事实
上，生物界与产业界也确实有很多惊人的相通之处：物种有迁入、迁出运动，产
业有空间转移现象；物族间和产业间都存在着合作竞争共生等复杂网络关系；生
物生存和发展的状态处于演化之中，产业生存和发展的状态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不同时代的环境因子的作用下，产业将呈现不同的生存和发展的态势。我们也
注意到，在把产业比拟为广义自然界中的有生命系统时，产业的生物特性超出了
一般意义上的生物，而更接近于具有社会属性的人类，这主要是由于产业的生存
和发展是以人类的参与为基本条件，并以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为终极目标的，没有
人类参与的产业不会有任何的生物特征，没有人类参与的产业也没有存在的价值
与意义。在当今的知识经济时代，人才在高科技产业的生存发展中起着决定性的
作用，高科技产业比传统产业更加具有“拟人化”的特性。产业的生态观也将具
有更大的现实指导意义。另一方面，当代生物生态学本身在研究方法上也发生了
质的飞跃——系统自组织理论的引入，从而将生态产业观带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自组织生态产业观。自组织生态产业观全面打开了在群体水平上的产业研究
与管理工作的新局面，提高了生态观在产业研究与管理工作中的地位。自组织生
态产业观可以从容地面对产业生存和发展状态的巨大变革，从而是在真正意义上
为当代产业研究与管理工作提供方法论上的支持。
§1.1.5 “深”、“浅”生态原则及“深产业生态学”的提出
产业生态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其形成起源于我们对产业研究采取了一种全
新的方法——生态学所提供的方法。生态学的基本原则暨可持续发展理论的内涵
为“整体、协调、循环、再生”[11]。“循环、再生”为“浅生态”原则，“整体、
协调”为“深生态”原则。早在工业经济时代后期，在生态观指导下的产业的研
究与管理工作就已展开。而产业领域中所借鉴的“生态观”也应当区分为“深”、
“浅”两个不同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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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工业经济进程的推进，人类向自然环境攫取的手段的提高以及速度的
疯狂，远远超过了自然界自身恢复的能力和承受的限度。从工业经济时代后期开
始，人类就不得不面对愚昧与贪婪的恶果，在一系列重大的环境问题面前，表现
得束手无策与疲于奔命。这种状况的出现，为人类敲响了警钟，迫使人类为了自
身生存和持续发展的需要，不得不开始慎重地考虑人类以及人类的经济活动与自
然环境的关系问题。在这个阶段，从如何助力循环经济、促进人类社会与自然界
和平相处的“浅生态观”的角度出发，生态观被引入了产业的研究与管理活动中，
参与该项工作的人员以环境科学领域中的工作者为主。美国耶鲁大学的教授
Thomas Graedel因在该领域内的相关理论的建构中做出了杰出贡献，被选为美国工
程院院士。由于精力及专业等方面的原因，本文将不再对该领域中的生态产业观
及产业生态学学科给予过多的论述。
与此同时，在西方的经济管理领域，一些学者在对产业的拟生物特性认同的
基础上，从生态系统中生物的共生机制等“深生态观”的视角出发，也将生态观
引入了产业研究与管理活动中。与当时的生物生态学科本身所处的发展阶段相对
应，其在生态观指导下的产业研究与管理工作，除了对产业中的个体——企业进
行系列的研究以外，更多地是采用数理统计的方法来分析产业在群体水平上的发
展状态；而对一些现象、尤其是在群体及以上水平的产业系统进化等重要的现象，
并不能很好地从理论高度上给予解释。因此，在当时，经济管理领域内的生态产
业观，尽管为产业研究与管理工作开辟了一个崭新的视角，给予了学者们一定的
启迪，但其所能涉及的研究范围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有限，生态产业观在经济管理
领域内也只处于非主流的地位，关于这一点，本文将在文献综述部分给予更详细
的说明。
从上述的对于产业生态学的起源的分析中，我们看到：依据“生态”原则所
建立的产业生态学学科起源于国外。依据“浅生态”原则所建立的产业生态学学
科是由环境科学领域的工作者们所推动的。该领域的产业生态学是一门研究如何
在工业生产过程中考虑环境和资源节约的学科，从而全面、系统地将环境因素纳
入产品、服务的设计开发过程，目标在于形成一种助力循环经济[12]。在国外，依
据“浅生态”原则所建立的产业生态学学科很受重视。目前，在国内，依据“浅
生态”原则所建立的产业生态学学科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包括复旦大学在
内的中国国内的许多大学已经或即将开设这门产业生态学课程。
依据“深生态”原则所建立的产业生态学学科，应该主要由经济管理领域的
工作者们来推动。我们看到：利用生态学中所总结的原理、所建立的模型等来研
究产业的生存和发展的状态，这一工作正引起越来越多的学者的兴趣，这为该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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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的产业生态学的系统形成奠定了基础。考虑到“浅生态”原则在环境科学领域
的应用时间较早，依据此原则所建立的产业生态学学科在国内外已获得公认，作
者提出“深产业生态学”的学科概念，用以特指经济管理领域内依据“深生态”
原则所建立的产业生态学学科。
§1.2相关研究文献综述
§1.2.1深产业生态学的萌芽
任何一门学科的产生，都有其特定的历史背景，符合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
在社会经济研究领域，研究国民经济的有宏观经济学，研究企业经济的有微观经
济学。相比较而言，产业研究属中观研究，产业研究的核心问题是围绕产业生存
和发展的状态。长期以来，人们主要是采用研究企业微观经济的方法来研究产业
生存和发展的状态，并由此产生出大家所熟知的一门学科：产业经济学。现有的
产业经济学，产生于工业经济时代，是与工业经济的发展背景相适应的经济理论。
产业经济学至今仍占据产业研究的主流。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国外，主要是在西方国家，出现了一个产业研究的非
主流学派。在生物生态学日渐成熟、并在学科交叉领域愈加活跃、表现出强大的
渗透能力的背景下，他们从生物生态学的视角出发，借鉴生物生态学的概念、原
理、方法等来研究产业——主要是诸如汽车、旅馆等传统产业领域内的焦点问题，
并由此开创了产业组织生态学学派。西方的产业组织生态学学派在二十几年的发
展历程中，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为产业研究做出了一定的贡献。进入二十世纪九
十年代，随着以信息技术为中心的当代高科技产业的蓬勃兴起，世界进入了崭新
的经济形式——知识经济的时代。与工业经济时代相比，知识经济时代的产业生
存和发展状态发生了系列深刻的变革。产业，尤其是高科技产业的某些行为更加
具有“拟生物化”的特征。在传统的产业经济学的相关理论已经显现出与知识经
济的发展不相协调以及西方国家对于传统产业的拟生态研究取得若干成果的背景
下，以我国台湾学者杨丁元提出的“高科技产业生态”概念为标志，国内出现了
一批从生物生态学的视角考察、分析产业——主要是高科技产业的生存及发展状
态的学者。
应当注意到：在产业研究领域，无论是现今仍占据主流的产业经济学，还是
属于非主流的、激起人们浓厚兴趣的产业的深生态研究，本质上都是研究产业生
存和发展的状态并寻求其规律的（这为产业研究的系统整合奠定了基础），区别
只是在于研究问题的角度不同。
摘要：

第一章绪论1第一章绪论§1.1研究的背景§1.1.1当代产业研究与管理工作所面临的时代课题产业研究是一项博大精深的工作。在当今的知识经济时代，随着以信息技术产业为代表的高科技产业在世界范围内的蓬勃兴起，产业领域内发生了系列深刻的变革，产业系统生存和发展的状态与行为愈加复杂。相比于工业经济时代，知识经济时代产业领域内的变革突出表现在如下诸多方面：专业化分工，包括制造外包和知识性外包等生产形式占据主流，而传统的手工作坊、大规模生产、多单位公司等形式已逐渐演变成配角[1]；产业价值链条的环节增多、长度趋长；在专业化分工的基础上，产业的某些活动更加趋向于在特定的地理区域内聚集[2-3]，自然资源条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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