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排污权分配的若干问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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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陈辉 2024-11-19 5 4 1.38MB 141 页 15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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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绪论

本章首先简要地介绍了初始排污权分配问题的提出背景，以及目前国际上流

行的配置方式及其各自优缺点，然后介绍了学术界对该问题的研究概况，最后概

述了本文研究的内容以及取得的主要成果．

§1.1 概述

初始排污权分配，有的学者也称之为排污权初始分配，就是指政府以排污许

可证的形式对经济个体规定容量资源的使用权，获得许可证的企业意味着拥有了

相应的、使用容量资源（排污）的权利．由于这权利是有价值的，因此权利的所

有者也就相当于获得了相应数量的财富．这种分配过程的经济意义是，通过向各

污染源分配许可排放量，明确企业对容量资源的使用权，从而实现容量资源产权

的初始配置[1, 2]．

初始排污权分配问题的合理性和实用性关系到排污权交易市场的正常运转，

是关系到环境污染总量控制的关键，是确保实现污染控制区的总体经济效益最大

化的重要因素．有利于实现资源的更合理配置，能够促进技术革新；有利于形成

污染水平低而经济效益高的生产格局，可以防止或者减弱市场的无效性；公平合

理的分配有助于激发各排污厂商防治污染的积极性；有利于遏制环保部门的利己

行为．

环境污染作为一种典型的外部负效应现象，在 20 世纪初就受到了经济学家的

关注．在当代，随着现代经济理论的发展和可持续发展观念的日益深入人心，治

理污染、保护环境成为世界各国政府公共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种形势下，

排污权交易制度随之产生了，并且实施排污权交易制度对于我国乃至于整个世界

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以至于文化环境都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性与实用性．保护

环境，治理污染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国家环境保护“十一五”规划概述已经

明确指出，在今后的五到十年是减轻环境污染和遏制生态恶化趋势的重要时期．

总量控制是目前世界各国防治环境污染的一个重要手段，无论是实行排污权

交易还是收税或者免费分配来控制污染在理论和实践中首先要解决的一个关键问

题都是初始排污权的分配问题．然而，Coase（1960）认为只要市场交易成本为零，

无论初始排污权如何分配，通过市场交易总可以达到资源的最优配置，即实现排

污权交易市场的均衡[3]．受这个比较盛行的观点的影响，除了 Rose、Lyon 等经济

学家外[4,5]，早期的多数学者在排污权的交易理论与实践问题的讨论中几乎都忽视

初始排污权分配的若干问题研究

了初始排污权的分配问题．近年来，随着初始排污权交易制度在美国等西方发达

国家的不断实施，Heller、Barde 等经济学家开始对初始排污权的分配问题重视起

来，并进行了这方面的探讨．Heller 把初始排污权的分配问题当作一个政治性的

难题[6]，Barde 强调了对初始排污权的分配问题进行谈判的困难性，认为初始排污

权的分配问题是初始排污权交易过程中的主要问题，甚至认为初始排污权的分配

是形成和制定政策的最大壁垒[7]．Palmisano 也认为初始排污权的分配是一个具有

争议的和具有政治意义的问题[8]．由于初始排污权分配政策的制定是一个具有不

确定结果的、耗时间的、具有大量游说行动的过程．因此，产生的交易成本往往

是很大的，但这一点在现有的初始排污权交易分析中经常被忽视，仅有少数学者，

如Heyes、Djikstra，意识到初始排污权交易的任何福利评价都必须在由于考虑政

治问题而产生的交易成本的基础上加以修正[9]，因此，为了有效地运用初始排污

权交易系统，对初始排污权分配规则的谈判和决策本身也应作为预付成本加以考

虑．

经济学家也正在致力于使初始排污权的交易制度得以出现在国际政治议程

中，但是，在目前的政策制定和对《京都协议书》第 17 款中温室气体排放交易计

划的实施过程当中，经济学家必须研究现实世界中初始排污权分配问题．同时，

越来越多的非经济学家，如 Bressers[10]和Woerdman[11]等政治学家也介入了初始排

污权交易的学术争论之中．尽管经济学家在初始排污权交易理论的研究进程中占

有优势，但是在现在和将来的政策制定和实施阶段，经济学家和社会科学家将会

平等地为政策制定者提供深刻的思想和先进的方法．此外，在政策和科学的争论

中，政策制定者已经形成了向科学提出一些实际问题和政策前景（如初始排污权

的分配问题）的制度．

§1.2 初始排污权分配的主要模式

初始排污权分配是构建排污权交易制度的基础．综合起来，目前理论界探讨

最多的初始排污权分配模式主要有政府免费分配、公开拍卖以及两者结合的 3种

分配方式[12]．

免费分配模式（full free）

在这种模式下，由管理当局按照一定的标准来分配许可证配额，企业无需为

此付出成本的代价．由于免费分配方案不增加现存企业的成本，反而为企业增加

了一笔资产，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在市场上出售，因此，在理论上最易被企业所接

受，在实践中也最容易推行．但是，免费分配模式也遇到一些困难．1999 年Gramton

第一章绪论

和Kerr 曾指出，免费分配方案导致了效益损失；在分配效应上排污企业所有者

（shareholders）占有了全部的稀缺性价值（scarcity rents），而社会公众没有得到

相应补偿；从长期看，免费分配也在总体上降低了企业的生产能力，并且在一定

程度上（可能是很小程度）妨碍竞争．

免费分配模式有两种分配规则：一是依据历史产量或排污水平

（grandfathering）来进行分配，即管理当局在总量控制指标下，根据现存企业某

一历史年份的产量或排污量直接进行分配；另一种方式是依据现实的产量水平或

排污量来分配（out-based allocations），也就是说，管理当局按照总量指标和预计

的产量水平，计算单位产量的允许排污数量，作为标准的参考标准（GPS, generation

performance standard）．然后，再根据 GPS 计算出某个确定的年份中各企业的配额

数量（即产量与 GPS 的乘积）．企业多余的配额可以出售，而配额不足的企业必

须采取治理措施或购买配额．

2001 年美国国会针对电力行业排污交易方案的论证结果表明：在上述两种免

费分配模式中，第一种模式更容易被政府付诸实施；企业从免费的排污权分配中

受益更多（假定企业的产品在市场上可以自主定价），这种模式更具有成本效益性

（这一点近来的文献中尚存争议）．事实上，美国目前多采用这一种模式，比如酸

雨计划（Acid rain-program）、汽油中铅减少项目（the phasedown fo lead in gasoline）

以及洛杉矶综合利用计划（the reclaim in Los Angeles）等．

拍卖（Auction）

市场构建的另一种模式是拍卖．与免费分配相比，尽管公开拍卖会在一定程

度上增加企业成本，但是，这种模式具有更高的分配效率，还可以产生一个明确

的市场出清价格，从而为排污权市场的参与者提供一个可供参考的价格信号，有

利于排污权市场的建立和完善．这种模式目前得到了大多数理论研究者的认同，

也得到了美国的酸雨计划政策实践的有力支撑．按拍卖定价程序划分，拍卖模式

可以分为 sealed-bid auction 和ascending auction 两类．

在sealed-bid auction 中，投标者同时向拍卖商提交需求表，需求表是按不同价

格下的需求量编制的，拍卖商根据这些数据构筑总需求线，总需求线与总供给线

交点对应的价格即为出清价格（clearing price）．在此价格之上的所有投标者都会

成交，而在出清价格上则按数量配给，而低于出清价格的投标将会遭到拒绝，中

标者将按照所报价格或是出清价格进行支付．

在ascending auction 中，有两种具体的拍卖方式，demand schedules 和ascending

clock .前一种方式可以看作是多轮 sealed-bid auction，每一轮中，投标者提交需求

表，并按照这些需求表绘制需求曲线，产生出清价格，然后成交，再进入下一轮．在

初始排污权分配的若干问题研究

后一种方式中，操作方法更为简单，标示盘（clock）上标明现时价格，然后由投

标者报出在这一价格下所需求的数量，如果需求数量大于供给量，就提高价格，

进入下一轮，直到需求量小于供给量为止，排污权就在这一价格下进行分配．

与sealed-bid auction 相比，ascendng auction 具有很多优势，最主要的优势在

于可靠的价格揭晓程序．无论是定价还是分配都是通过公开竞争程序来确定，每

一个投标者都拥有提高其报价的每一次机会．最后是报价最高者中标．在这种模

式下，竞标程序不断披漏信息，使投标者的价格评估可以得到动态的改进，竞标

者可根据价格信息来更新其所需求的数量．由于价格信息的透明性，竞标者可以

大胆的参与竞标，而不必担心出现胜者的悲剧．但由于技术方面的原因，在排污

权领域一直没采用 ascending colck 模式．

免费分配与拍卖的混合机制（Hybrid distribution）

所谓混合分配，是指部分许可证免费配给，其余的许可证对外拍卖．事实上，

即使是主张实行完全拍卖的研究者们也认为，从部分拍卖到完全拍卖需要一段时

间的过渡．在排污权交易计划的最初，可以确定一个免费分配的比例，再将它进

一步划分成若干个阶段，逐渐降低免费分配的比例配额，直到实行完全拍卖为

止．在这种情况下，如何确定最初的比例以及阶段数是非常值得探讨也是争议很

多的问题．

有学者研究认为，免费许可证应主要分配给那些石化燃料工业部门，如煤炭

开采和石油、天然气工业，以及二级处理商（如石油冶炼厂和发电厂），此外还有

那些可能受到较大影响的制造部门．其余单位不应分配免费许可证，并且免费所

占的比例应小于 20％，剩余的许可证则用于拍卖．由于这种分配方式避免了全部

免费配给所造成的效益损失，同时又比全部拍卖更易被企业接受．因此，很多学

者都大力推荐这一分配模式．

与前两种分配模式相比，这种混合机制具有如下优势：首先，对于排污企业

而言，如果让他们现在获得更多的免费排污权，其后获得少一点的排污权，这样

会解决企业的现金流问题；其次，这样做会有利于全部拍卖方案的最终实施，而

全部拍卖的方案具有不可辩驳的效率优势；再次，通过把初始分配的比例设置较

高，政府可以随时间将拍卖分阶段分配，因而可以避免对于宏观影响所造成的不

利冲击．由此可见，免费分配逐渐淘汰的分配模式是随着边界条件的不断成熟，

相应的调整政策变量的一个动态过程．

第一章绪论

§1.3 研究概况

初始排污权分配问题的早期研究都是政策制定者们关于分配方式的争论，而

最早的学术研究出现于 1972 年Montgomery 的论文[13]．从这篇文章问世以来的 30

多年来，全世界关于初始排污权分配的文章也不过五十篇，有影响力的文章不过

二十几篇．

早期的研究多是建立在传统微观经济学（Coase 定理）[3] 基础上的，以

Montgomery 的观点为代表，他证明了市场均衡的存在，并且在竞争额均衡中整个

污染控制区可以达到联合成本最小化，同时他还证明了在总量一定的条件下，排

污权的最终配置与初始分配是互相独立的，也就是说排污权的最终配置与初始排

污权分配是没有关系的[14]．

Malueg（1990）首次指出，当产品市场不是完全竞争的情况下，排污权的市

场配置可能会导致社会财富的减少[15]．Sartzetakis（1997）证明了在排污许可证的

规则被恰当地设定并且企业的削减成本是正的情况下，也就是说，仅仅允许内解

时，排污权交易市场的财富占优规律将阻碍交易的有效配置[16]．从 Borenstein

（1998 ）开始有一些学者研究不同机制下的排污权初始分配的有效性问

题．Borenstein（1998）证明由于生产市场的不完全竞争性造成的排污许可证分配

给一些低效的市场参与者，阻碍了排污许可证市场的有效配置[17]．Sartzetakis

（2004）还研究了当生产成本与削减成本不一致的情况下，如果产品市场不是完

全竞争的，计划分配优于市场配置的条件[18]．

Coase 定理成立的条件之一就是排污权市场必须是完全竞争的，在某种意义

上来讲就是没有一个市场参与者有能力操纵市场．因此，以前有一些研究比较关

注排污权交易市场中的市场参与者的市场支配力及其对市场造成的影响．Hahn

（1984）指出，假定在排污权交易市场中存在一个具有市场支配力的排污工厂，

那么排污权的初始分配可能影响该工厂的垄断行为，因此可能影响市场效力的程

度[19]．

Hahn 还证明，除非具有市场支配力的工厂获得的初始排污权等于它在竞争

环境中拥有的数量，否则，它的排污削减的总费用要超过最小化的费用[20]．Van

Egteren 和Weber（1996）扩展了 Hahn 的具有市场支配力的排污工厂的模型，在

允许出现不顺从的情况下，他们发现初始排污权对市场垄断力的影响与 Hahn 的

结果基本上是一致的[21]．Westskog（1996）把 Hahn 的模型扩展到考虑多个工厂

具有市场垄断力的情况，所得出的结果仍然与 Hahn 的结论不相悖[22]．Malik

（2002）在 Hahn 及Van Egteren 和Weber 的工作的基础上做了进一步研究，将条

件放宽到有一个工厂具有市场支配力同时存在一个或者多个不服从的工厂的排

初始排污权分配的若干问题研究

污权交易市场的情况．在分析中，他得出如下结论：如果所有的工厂都是顺从的，

则具有市场支配力的工厂可能选择拥有超过它所需要的排污权的数量，并使剩余

的排污权从交易市场上退出，这是一个 Hahn 所没有提到的结果[23]．Misiolek 和

Elder（1989）检验了一个同时具有排污权交易市场与产品生产市场垄断能力的工

厂的行为，研究结果认为这个工厂可以同时有效地操纵上述两个市场[24]．

跨区域污染问题可以说是目前国内外环境学家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

2001 年，

Santore, Robison 和Klein 等人证明了，当存在不对称的跨区域排放，地方政府通过

对本地的排污工厂征收排污税来干涉排污权交易系统时，系统一般不能实现有效

的Pareto 约束排放[25]．另一方面，即使在不对称污染情况下能够实现 Pareto 有效

产出，有效成本削减也不一定发生．由此可知，污染削减的成本最小化与不对称

排放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Oates 在2002 年研究中指出，“当跨地区污染发生的时

候，自然的反应就是引入某种中央力量进行干预”，但是，他随后又指出，统一的

规则限制不太可能实现一阶最优效用，他比较赞成通过区域间的合作来解决污染

的跨地区问题[26]．Harrie A. A. Verbon（2005）研究了联邦政府的跨区域污染存在

的情况下，政府针对不同地区的地方政策设置排污权的初始分配方式，最终可以

实现社会财富的最大化[27]．

Catherine L. Kling 和Jinhua Zhao（2000）基于污染物的不同区域特性，对不

同分配方式的长期效率进行了分析[28]．Peter Cramton 和Suzi Kerr（2002）和其他

一些研究者对拍卖方式和“祖父制”（grandfathering，即根据历史产量或排污量等

因素无偿分配）两种主要分配方式的优缺点进行了比较，提出了各自的结论

[29]．Matti Liski 和Juan-Pablo Montero（2004）考虑了市场效力对于排污权市场均

衡发展的影响，他们对于不同的许可证分配给出了特征化的解[30]．我国在初始排

污权分配方面也作了一定的研究工作．肖江文等（2002）基于不完全信息的

Stackelberg 动态博弈模型研究了排污申报机制中政府的偏好和政策的动态一致性

对企业申报行为的影响[31]．张志耀、张海明（2001）提出了污染物排放总量分配

的群体决策方法[32]．林巍、傅国伟等（1996）借鉴 Nash 公理化模型提出了基于公

理体系的排污总量分配模型[33]，王俊启、张颖（2000）发展了这一模型[34]．

由文献中已有的结果可以看出，虽然最近几年初始排污权分配问题已经开始引

起了学者、经济学家和政治学家的关注，但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而且大多是理

论和关于分配方式的政策制定的定性研究，进一步深入详细的定量研究很少，并

且已有的模型大都比较简单，考虑的目标函数以及约束条件很多是理想化的，与

实际情况还有一定的差距，因此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们知道完全竞争的市场在目前只是理想的假设，垄断力可能存在，因而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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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绪论1第一章绪论本章首先简要地介绍了初始排污权分配问题的提出背景，以及目前国际上流行的配置方式及其各自优缺点，然后介绍了学术界对该问题的研究概况，最后概述了本文研究的内容以及取得的主要成果．§1.1概述初始排污权分配，有的学者也称之为排污权初始分配，就是指政府以排污许可证的形式对经济个体规定容量资源的使用权，获得许可证的企业意味着拥有了相应的、使用容量资源（排污）的权利．由于这权利是有价值的，因此权利的所有者也就相当于获得了相应数量的财富．这种分配过程的经济意义是，通过向各污染源分配许可排放量，明确企业对容量资源的使用权，从而实现容量资源产权的初始配置[1,2]．初始排污权分配问题的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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